原文地址:转录:王亚荣《玄奘译场助译僧考述》作者:写在水上的自由
玄奘译场助译僧考述
王亚荣
众所周知,在众多的中外佛经翻译译师中,玄奘是中国籍译师的代表。他的翻译水平和译场所出经本的数量与质量都是最突出者,被后世奉为“天子之书”。但独木难以成林,在玄奘的光辉后面还有许多助译人员的业绩,往被人所忽视。大概分之,译场除译主之外的人都可划归助译者。助译者又有三类,即担任监护或润色的朝廷官吏,杂役书手等,以及实际参加翻译的助手。本文所要研究的是后者。此外,译经和传法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译经译的是“佛说”,所以包括玄奘在内,在接受的关系上都是佛弟子的身份。传法,不可避免地带有玄奘个人的理解和思想,授者为师,受者为弟子。玄奘回国以后,奉诏设译场译经传法,追随者甚众,也可以说这些追随者都是玄奘的弟子,或是自许为玄奘的弟子。但译场的情况有特殊之处,并不能都断然判定为玄奘的弟子。译场工作的性质类属于国家的文化事业,由官府管理,人译场者由官府征请或委派,而且有较强的专业技术要求,如外语水平、学识、汉文功底等等,并不完全是个人的信仰行为。本文试图将这些人从玄奘的追随者中分离出来,以便更全面地了解玄奘译场的译经活动。
一、玄奘译场的行止
玄奘译场是唐代维持时间最长的一所译场,参加译场的助译人员变动比较大,有些仅参加了一部经的翻译,有的参加了二十多部经的翻译;有的昙花一现,有的则从始至终都在译场工作。所以,有必要首先理清译场迁移行止的变化,然后着手进行具体的个案研究。
从唐太宗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组织译场,正月首译《大菩萨藏经》,至高宗麟德元年(664年)正月初一译《咒五首经》,共约18年7个月。除偶有停顿外,其余时间均译径不辍。
译场行止变迁的顺序:
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二十二年(648年)七月,长安弘福寺,出《大菩萨藏》、《解深密》、《显扬圣教论》、《瑜伽师地论》等,又奉诏译《老子》、《大乘起信论》为梵经。
——十月,随驾坊州玉华宫,于该宫弘法台出《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
——十二月,长安大内紫微殿弘法院,出《摄大乘论释》等。
——高宗显庆元年(656年)五月,长安大慈恩寺翻经院,出《阿毗达磨显宗论》、《俱舍论》、《因明正理门论》、《广百论释论》等。
——二年(657年)正月,长安大内凝阴殿西阁、大慈恩寺翻经院、大内顺贤阁,出《十一面神咒》、《阿毗达磨发智论》等,始译《大毗婆沙论》。
——三年(658年)二月,随驾人洛,大内积翠宫、明德宫飞华殿,出《观所缘缘论》等。
——七月,至二月初,返长安,其间具体行止不详。
——四年(659年)十月,西明寺、大慈恩寺,出《大毗婆沙论》、《阿毗达磨法蕴足论》等。
——麟德元年(664年)正月,坊州玉华寺,出《大般若》、《成唯识论》、《异部宗轮论》、《阿毗达磨品类足论》等。
以上行止的顺序为:长安弘福寺一一坊州玉华宫(后改为玉华寺)——长安大内——大慈恩寺——大内凝阴殿、大慈恩寺、大内顺贤阁——洛阳大内——长安西明寺、大慈恩寺——坊州玉华寺(即前玉华宫)。其中,以弘福寺、大慈恩寺、玉华寺三地时间较长。
二、唐太宗时代玄奘译场的组织和助译僧职事的变化
首先是玄奘译场的成立。
据们日唐书》等史籍所载:“贞观十九年,(玄奘)归至京师。太宗见之,大悦,与之谈论。于是诏将梵本六百五十七部于弘福寺翻译,仍敕右仆射房玄龄、太子左庶子许敬宗,广召硕学沙门五十余人,襄助整比。”玄奘回国不久,不很了解国内的人材情况,将“所需证义、缀文、笔受、书手等数”申报给房玄龄等。房玄龄等朝廷官员选择的标准是“谙解大小乘经论为时辈所推者”意即为当时国内学问僧之间推选而产生,并非由玄奘亲自挑选。
这批人的来源以长安为主,次有长安周边诸州。经过初步的挑选,当时有以下23人人译场:
证义12人:长安弘福寺灵润、文备,罗汉寺慧(或作惠)贵,实际寺明琰,宝昌寺法祥,静法寺普贤,法海寺神瞄。廓州法讲寺道琛(或作深)。汴州演觉寺玄忠。蒲州普救寺神泰。绵州振音寺敬明。益州多宝寺道因。
缀文9人:长安普光寺栖玄,弘福寺明浚,会昌寺辩机,终南山丰德寺道宣。简州福聚寺靖(或作静)迈。蒲州普救寺行友,栖岩寺道卓。豳州昭仁寺慧立。洛州天宫寺玄则。
字学1人:长安大总持寺玄应。
证梵语梵文1人:长安大兴善寺玄谟
以上23人中,来自长安地区的13人,来自蒲州3人,其余7人分别来自廓、汴、绵、益、简、豳、洛等7州。可见在挑选人材的时候,不仅考虑到了学识,而且地区性也给予了充分的考虑,说明朝廷的态度是认真的,也是慎重的。
根据《瑜伽师地论新译序》和该《论》的卷末附记,在译场开办后的第二年,助译人员和职事都有较大的变化,似是重新进行了调整。翻译百卷《瑜伽师地论》译场的助译人员及其职事分工如下:
笔受8人:长安弘福寺灵会、灵隽、智开、知(或作和)仁,会昌寺宏度,瑶台寺道卓,大总持寺道观,清禅寺明觉。
缀文8人:长安普光寺道智10卷,蒲州普救寺行友10卷,长安玄法寺玄赜9卷,汴州真谛寺玄忠5卷,简州福聚寺靖迈16卷,长安大总持寺辩机30卷,普光寺处衡4卷,弘福寺明浚16卷。
正字1人:长安大总持寺玄应。
证梵语1人:长安弘福寺玄谟。
证义7人:长安大总持寺道宏,实际寺明玉,宝昌寺法祥,罗汉寺慧贵,弘福寺文备,蒲州栖岩寺神泰,廓州法讲寺道琛。
以上共25人。和1年以前相比,明显的变化有两点。第一,新增设“笔受”一职,而且由8人担任。第二,新出现了一批译经僧,有灵会、灵隽、智开、智仁、玄度、道观、道洪、玄赜、处衡等。新出现的译经僧大多担任笔受一职。
三、唐高宗时代译场的组织结构和助译
僧玄奘译场是唐代的第二个译场,跨越太宗和高宗两个时代。两个时代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唐代的第一个译场是波颇译场。为了表不对大唐创开佛经翻译的重视,太宗“下诏所司搜扬硕德备经三教者一十九人,于大兴善寺创开传译。”而且,敕令房玄龄、杜正伦、萧璟等朝廷要臣参与译事,监护勘定。但从贞观三年(629年)三月至六年(632年)冬,仅译出《宝星陀罗尼经》、《般若灯论》和《大乘庄严经论》等3部35卷,便又下令关闭了波颇译场。至玄奘译经时,朝廷虽然重视,却没有派大臣监护译事,仅令太子左庶子许敬宗“监译”,所以玄奘一直耿耿于怀。太宗去世后情况才发生了变化。显庆元年(656年)正月,为皇太子祈福,诏令在大慈恩寺设斋。一时,显贵咸集。据《续高僧传·玄奘传》记载,在斋会上黄门侍郎薛元超等问玄奘:“译经佛法之大,未闻何德以光扬耶?”玄奘借机表达了他的不满,答曰“译经虽位在僧,光价终凭朝贵”。又以前代译经均有朝贵参预,而“今并无之,不足光远”。
薛元超当即将玄奘的意见转奏了朝廷,次日诏书下:“慈恩翻译,文义须精,宜令左仆射于志宁、中书令来济、礼部许敬宗、黄门侍郎薛元超、中书郎李义府等,有不稳妥,随事润色。”显然,高宗对译事的态度与太宗相比,略有不同。朝贵的参预提高了译场的规格和声望,自然会带来一些有利的因素。
下面是玄奘译场在大慈恩寺翻经院译《大毗婆沙论》时的组织结构和助译僧:
笔受5人:长安弘法寺嘉尚,大慈恩寺神瞄、普光,西明寺嘉尚。同州魏伐寺海藏。
证义7人:长安大慈恩寺明珠、法祥、神泰、善乐、普贤、慧贵,西明寺慧景。
缀文4人:长安大慈恩寺栖玄、靖迈,西明寺慧立、玄则。
执笔2人:长安大慈恩寺辩通,西明寺神察。
正字2人:长安大慈恩寺玄应、义褒。
这是高宗显庆元年(656年)七月二十七日开译《大毗婆沙论》时的译场组织结构。从助译僧方面来看,除了任笔受的海藏隶属同州外,其余都是长安的学问僧,而且多集中在大慈恩寺。例如神泰,太宗时创译,神泰来自蒲州,此时已隶属于长安大慈恩寺。又如法祥和慧贵,一直分别是长安宝昌寺和罗汉寺的僧人,现在都被集中在大慈恩寺。从助译僧隶属关系的改变上来分析,相对的集中会使译场的工作环境更稳定。从译场的职事结构来看,以上所引三套结构相比,后两种相类似。说明在组织上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经验和模式,突出笔受、缀文两职。
下面再来看看龙朔元年(661年)在坊州玉华寺译《大般若经》时的译场结构。
笔受8人:大慈恩寺钦、慧朗、道测、窥基,玉华寺光基,西明寺嘉尚,弘福寺神皎。
缀文3人:大慈恩寺玄则、神昉、清迈。
证义4人:大慈恩寺慧贵、辩通,西明寺慧景、神泰。
突出笔受和缀文两职在这里又得到了证明。译场的大部分助译僧虽在坊州译经,但仍分别隶属于大慈恩和西明两寺。
综合各种典籍记载,玄奘译场共出现过证义、笔受、缀文、执笔、正字、证梵文、证梵语、证文、录文等职称,以笔受、缀文、证义三种职称出现的频率最多。
四、玄奘译场助译僧僧名录
玄奘译场在存在的约18年零7个月中,除了译主玄奘之外,还有多少助译的学问僧参加过该译场的工作?史籍中没有完整的记载。迄今为止,有关的研究著作中也没有较全面的叙述,故此,笔者将内外典籍中有关玄奘译场助译僧的资料汇集在一起,整理出一份简要的名录。一方面供本文主题进一步研究所用,另一方面也提供给有兴趣者参考和批评。
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推算,玄奘译场的助译僧,或者说是曾进过玄奘译场担任过直接翻译工作的学问僧,其数量最少在60名以上。下面是这60多名助译僧的简要情况,
员润
生卒年不详。俗姓梁,河东虞乡人。隋时从大兴城大兴善寺灵粲出家,习涅槃,仁寿造塔,送舍利于怀州,大业十年(614年)被召入鸿胪,教授三韩学生,并参预新翻经论,隋末变乱,潜隐兰田化感寺。约唐初,充大兴善寺寺任。弘福寺成,复被召入,善涅檠、摄论,并各著义疏。在玄奘译场任证义,时间较短。后不知所终,
文备
生卒年不详,初为长安弘福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人译场,司职证义,先后参预译《瑜伽师地论》、《因明人正理论》等。史传无载,其余生平事迹不详。
慧贵
生卒年不详。初为长安罗汉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人译场,司职证义,先后参与译《瑜伽师地论》、《大毗婆沙论》\《因明入正理论》、《大般若经》等,
明琰
生卒年不详,初为长安实际寺僧人,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人译场,任证义,参加译《瑜伽师地论》、《因明人正理论》等。其余事迹不详。
法祥
生卒年不详,初为长安宝昌寺僧人。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入译场,司职证义,后移住大慈思寺。先后参加译《瑜伽师地论》、《因明人正理论》、《大毗婆沙论》等。其余事迹不详。
普贤
先卒年不详。初为长安静法寺僧,后隶大慈恩寺。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人译场。司职证义,参加译《大毗婆沙论》。其余事迹不详。
神肪
生卒年不详。又称大乘昉,新罗人。初住长安法海寺。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入弘福寺玄奘译场,司职证义。后隶大慈恩寺,任笔受、缀文等,先后参加翻译《大毗婆沙论》和《缘起》、《本事》、《地藏十轮》、《大般若》等经。作有《地藏十轮经疏》、《成唯识论要集》等,被称为奘门四哲之一。
道琛(道深)
生卒年不详。本为廓州法讲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四月奉诏入译场,任证义,译《瑜伽师地论》、《因明入正理论》等。其余事迹不详。
玄忠
生卒年不详。本为汴州真谛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奉诏入译场,先后任证义、缀文、笔受等职,译《瑜伽师地论》、《大毗婆沙论》、《百法明门论》等。其余事迹不详。
神泰
生卒年不详。本蒲州普救寺僧,亦于贞观十九年(645年)奉诏入长安弘福寺译场,专职证义。后隶大慈恩寺、西明寺。参加译《瑜伽师地论》、《因明人正理论》、《大毗婆沙论》、《大般若经》等。著述颇丰,有《俱舍论疏》、《因明论疏》、《摄大乘论疏》等等,以《俱舍论疏》最为称道,号奘师门下俱舍三大家之一。
敬明
生卒年不详。本绵州振响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年)奉诏人译场,任证义、笔受等,参加译《广百论释论》等。其余事迹不详。
道因
(587~658年)俗姓侯,濮阳人。曾从彭城嵩法师学习,博通三藏,名闻遐迩,后住益州多宝寺。玄奘译场开译,贞观二十二年(648年)敕追赴京,止大慈恩寺。据《宋高僧传》记载,道因入译场后,“校定梵本,兼充证义。奘师偏奖赏之,每有难文,同加参酌。新翻弗坠,(道)因有力焉。”高宗显庆三年(658年)三月十一,终于长安慧日寺。
道宣
(596~667年)律学宗师。俗姓钱,南朝士人之后,生于长安。博学多闻,以弘宣《四分律》为己任。贞观十九年(645年)创译,奉诏自终南山丰德寺人弘福寺译场,任缀文大德。玄奘回国后首译《大菩萨藏经》,以道宣为证文。不久,道宣又返回终南山著书立说。
栖玄
生卒年不详。长安普光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人译场,任缀文,参预译《大毗婆沙论》。其余事迹不详。
明浚
生卒年不详。长安弘福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人译场,先后司职缀文、笔受、证文等职,参预译《瑜伽师地论》、《因明人正理论》等。其余事迹不详。
辩机
(?~约648年)原为长安大总持寺道岳法师弟子,后移住会昌寺。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奉诏人译场,任证文、缀文、笔受等职,参预译《瑜伽师地论》、《显场圣教论颂》、《六门陀罗尼经》、《佛地经》等六部。其间,帮助玄奘记录整理完成《大唐西域记》。约贞观末,因通高阳公主而被杀。
靖迈(或作静迈)生卒年不详。西蜀梓潼人。本简州福聚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征赴京城玄奘译场,司职缀文、笔受等职。后住大慈恩寺。先后参与翻译《瑜伽师地论》、《大毗婆沙论》、《本事经》、《大般若经》等,终玄奘之世,助译不辍。著有《般若心经疏》、《十轮经疏》、《菩萨藏经疏》等,并以译场亲历所见,作《古今译经图纪》四卷,后不知所终。
行友
生卒年不详。本蒲州普救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奉诏人长安弘福寺玄奘译场,专职辍文。先后参预译《大菩萨藏经》、《瑜伽师地论》等。其余事迹不详。
道卓
生卒年不详。初为长安瑶台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奉诏人译场,司笔受一职,参预译《瑜伽师地论》。之后,似返蜀地弘扬《摄论》。
慧立
(615一?年)。俗姓赵,天水人。贞观三年(629年)于豳州昭仁寺出家。慧立“博考儒释,雅善篇章,妙辩云飞,溢思泉涌”,贞观十九年(645年)征召入译场,任缀文、笔受等职,译《瑜伽师地论》、《药师琉璃光佛经》等。初住大慈恩寺,次补西明寺都维那,后又授西太原寺寺主。尝奉诏入内,与吕才辩论。慕玄奘之学行,作《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五卷,后由彦惊笺为十卷行世。
玄则
生卒年不详。原洛州天宫寺僧。贞观十九年(645年)创译,奉诏人长安译场,任缀文、笔受等职。后住西明寺,参预译《大毗婆沙论》、《十一面神咒经》、《阿毗达磨发智论》、《大般若经》等。其余事迹不详。
玄应
生卒年不详。本长安大总持寺僧。博览群籍,穷讨本源,贞观十九年(645年)创译,征人弘福寺译场,专司正字一职。后隶大慈恩寺。先后参加译《瑜伽师地论》、《因明入正理论》、《大毗婆沙论》等。著有《摄大乘论疏》、《辩中边论疏》、《大般若经音义》等,又奉敕作《一切经音义》,正本清源,传之后世。
玄谟
生卒年不详,京城著名梵文学者。本住大兴善寺。贞观三年(629年)大唐创译佛经,于大兴善寺置波颇译场,玄谟司职译语。玄奘译场创立,玄谟奉诏人弘福寺,专职证梵语与证梵文,译《瑜伽师地论》、《因明人正理论》等。其余事迹不详。
灵会 生卒年不详。长安弘福寺僧,人译场后任笔受,译《瑜伽师地论》。其余事迹不详。
灵隽 生卒年不详。长安弘福寺僧,入译场后任笔受,译《瑜伽师地论》、《胜宗十句义论》。其余事迹不详。
知仁
生卒年不详。长安弘福寺僧,人译场后专职笔受,译《因明人正理门论》、《心经》、《瑜伽师地论》等。后不知所终。
智开 与灵会同。
宏度 长安会昌寺僧。余与灵会同。
道观 长安大总持寺僧。余与灵会同。
明觉 长安清禅寺僧。余与灵会同。
道智 长安普光寺僧。任缀文,余与灵会同。
玄赜
生卒年不详。俗姓王,太原祁县人。长安玄法寺僧,人译场后司职笔受、缀文,译《大菩萨藏经》、《瑜伽师地论》、《阿毗达磨杂集论》等。后离开长安(似在译场结束后)赴弘忍处学禅,至则天、中宗时复返长安。著有《楞伽人法志》。,
处衡 生卒年不详。长安普光寺僧。人译场后参预译《瑜伽师地论》,任缀文。其余事迹不详。
海藏 生卒年不详。同州魏伐寺僧,人《大毗婆沙论》译场,任笔受。后不知所终。
义褒
约龙朔元年(661年)后卒,年51岁。俗姓薛,常州晋陵人。初游学于江南,见蔚于一方,“每以大乘至教,元出渭阴,中原播荡,乃兴扬、越,嗟乎淳味不无流靡”适逢大慈恩寺玄奘译场搜擢人才,下敕征人,译《大毗婆沙论》,任正字。显庆三年(658年)曾奉敕人内道场与道土李荣辩论。后周流诸寺,宣讲经论,卒于洛阳。
道洪(或道宏)
(574~约649年)俗姓君,河东人。隋开皇六年(586年)出家,师事昙延法师。隋祖逝世,召住禅定。入唐,敕为律藏寺上座,旋又下敕,任大总持寺寺主。玄奘创译,召赴弘福寺译场,任证义。后移大慈恩寺译场。参预译《瑜伽师地论》、《因明入正理论》。贞观末去世,年79岁。
辩通 生卒年不详。大慈恩寺僧,高宗时代人译场,任执笔、证义,译《大毗婆沙论》、《大般若经》。其余事迹不详。
善乐 生卒年不详。大慈恩寺僧,高宗时人译场,任证义,译《大毗婆沙论》。其余事迹不详。
神察
生卒年不详。长安西明寺僧,高宗时人译场,任执笔、笔受等职,参预译《大毗婆沙论》、《持世陀罗尼经》。余事迹不详。
普光
生卒年不详。师事玄奘于大慈恩寺,闻少证多,又称“大乘光”。从译场创立至玄奘逝世,普光一直担任笔受一职。奘师绝笔之作《咒五首经》,亦为普光笔受。先后参加《大毗婆沙论》、《解深密经》、〈如来示教胜军王经》、《缘起圣道经》、《菩萨戒本》、《菩萨戒羯磨文》、《佛地经论》、《唯识三十论》、《大乘五蕴论》、《阿毗达磨法蕴足论》及《识身足论》、《品类足论》等共27部经典的翻译。另著有:《俱舍论记》、《俱舍论法源章》、《大乘百法明门论疏》等。玄奘译场解散后,普光不知所终。
智证 生卒年不详。玄奘创译,征居弘福寺,译《大菩萨藏经》、《显扬圣教论》,均为笔受。其余事迹不详。
嘉尚
生卒年不详。大慈恩寺僧,高宗时代奉诏入译场,专职笔受。先后参预《大毗婆沙论》、《阿毗达磨显宗论》、《入阿毗达磨论》、《大般若经》翻译。及玄奘患疾,命嘉尚整理记录历年所翻经典,共译75部1335卷。又命录俱胝画像1000帧,造10俱胝像,写经、放生、燃灯,令尚宣读。玄奘合掌欢喜称赞曰:“吾心中愿也,汝代导之,得没而无悔焉。”嘉尚聪颖好学,称为奘门四哲之一。后不知所终。
慧景 生卒年不详。长安西明寺僧,高宗时人译场,司职证义,译《大毗婆沙论》、《大般若经》等。后不知所终。
窥基
(632~682年)又称大乘基、基法师或慈恩法师。俗姓尉迟,长安人。贞观二十二年(648年)从玄奘出家,初住弘福寺,后移大慈恩寺。高宗显庆元年(656年)奉命入译场,专任笔受一职,是玄奘在玉华寺译场的主要助手,先后参预翻译《成唯识论》、《辩中边论颂》、《唯识二十论》、《辩中边论》、《异部宗轮论》、《阿毗达磨界身足论》、《大般若经》。窥基也是奘门四哲之一,尤精因明和唯识,著述颇丰,有百部疏主之称。
慧朗
.生卒年不详。大慈恩寺僧,高宗时人译场,司职笔受,参预译《阿毗达磨显宗论》、《大般若经》等。其余事迹不详。
弘彦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高宗显庆五年(660年),玉华寺译场译《阿毗达磨集异门足论》,弘彦任笔受。
释诠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高宗时入译场,专司笔受,先后参预译《阿毗达磨集异门足论》、《人阿毗达磨论》、《五事毗婆沙论》等。
元瑜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高宗永徽(650~655年)中人译插,任笔受,先后参预译《阿毗达磨俱舍论本颂》、《阿毗达磨俱舍论》、《阿毗达磨顺正理论》,
道世
(?~683年)俗姓韩,长安人。宇玄恽,避太宗讳,以宇行,早年于青龙寺出家,研习律学,博通敏证,善辞章。高宗显庆年中(656~660年),奉诏人译场,移住大慈恩寺。西明寺建成,又被诏入该寺,后随道宣弘扬《四分律》,著作颇丰,有《法苑珠林》、《诸经要集》等。
道测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长安弘福寺僧,参预译《大般若经》,任笔受。
神皎 同道测,
玄觉 生卒年不详,高昌国人。学慕大乘,从玄奘研习经论,后参预玉华寺译插工作,具体职事不详。
大乘询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大慈恩寺僧,人译场专司笔受,参预译《分别缘起初胜法门经》、《大般若经》等。
大乘钦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人译场专司笔受,参预译《甚希有经》、《大集地藏十轮经》、《大般若经》。
大乘云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人译场专司笔受。在高宗水徽年间(650~655年)参预译《诸佛心陀罗尼经》、《八名普密陀罗尼经》、《显无边佛土功德经》、《大阿毗达磨集论》等。
大乘晖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入译场专司笔受。太宗时参预译《大乘掌珍论》,高宗时参预译《瑜伽师地论释》。
大乘林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太宗时入译场笔受《王法正理论》。
大乘谨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高宗时人译场笔受《广百论本》,
大乘巍 生卒年及其他事迹不详,太宗时人译场笔受《摄大乘论无性释》、《摄大乘论世亲释》、《摄大乘论本》,
明玉 生卒年不详,长安实际寺僧。译《瑜伽师地论》时人译场任证义。余事迹不详,
慧明 生卒年及事迹不详。据《续高僧传,玄奘传》,初组织译场时曾召人为证义。
以上共61位,
五、对玄奘译场助译僧的初步分析
由于年代久远史载佚阙,或是传抄讹误,以上61位助译僧可以基本确定,但在名字上仍有记载不同者。如慧贵,或作“惠贵”,知仁,或作“智仁”,宏度,或作“玄度”:靖迈,或作‘‘静迈”,道琛,或作“道深”,道洪,或作“道宏”,善乐,或作“普乐”,还有两位同名“嘉尚”者等等,都有待于进一步研究。此外还有以“大乘”为法名称呼的助译僧,除已知的“大乘光”即普光、“大乘基”即窥基、“大乘睛”即神昉等之外,大乘询、大乘钦、大乘云、大乘晖、大乘林、大乘谌、大乘巍等行年事迹都不清楚,仅知参加过译场的工作,大多数任笔受,还有,以“大乘”为名者,仅为跟随玄奘后的称呼,之前或之后尚未发现仍以此名自称者。这给了解清楚他们的事迹增加了不少困难。
这6l位助译僧除玄觉、道世所担任的职事不清楚以外,其余都很清楚。
略统计如下:
证义,20人次, 笔受,40人次。 缀文:13人次。宇学:3人次。
证梵文:2人次。 执笔:2人次。
担任过三种职事的有明浚、靖迈、玄忠。担任过两种职事的有辩通、神昉等10人,其余均只担任过一种职事。从以上统计可以显著地看出,笔受一职担任的人最多。这说明玄奘翻译水平高,速度快,需要较多的助手担任整理文字的工作。担任笔受一职贡献较大者是普光、神昉、嘉尚、窥基等人,在译场中专司此职。长期担任证义的有神泰、慧贵,成就较大。
玄奘译场助译僧的变化较大。人数上多者50余人,少时10余人。有的在译场工作时间很短,旋即离开。有的在译场工作时间较长。从始到终一直在译场的只有5位,他们是靖迈、玄则、慧贵、神日方、神泰。这5位人从贞观十九年(645年)四月一日译场初成立,到龙朔三年(663年)十月译完《大般若经》后,共长达18年。
玄奘译场的这些助译僧大多数没有显赫的名声。除道宣、靖迈、神泰和“奘门四哲”神昉、嘉尚、普光、窥基以及灵润、慧立、辨机、玄应等以著述或其他事迹闻名之外,其余在生前和死后除在经录上偶然见到他们的名字外,生平与译经无关的事迹,却不大清楚。
玄奘译场工作程序最主要的有两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译主玄奘的口语翻译和宣讲解释,第二个环节是将译主所译所讲整理为文字。助译僧们除少数人协助玄奘校阅梵本外,其余人都按分工职事的不同参加文字整理的工作。在整理的过程中,若有歧义,助译僧有责任向译主提出,共同商讨,以求精确无误。译场所译出的1330多卷汉文经典先由这些助译僧整理抄写,由译主确定为定本,然后奏行流通。在流通的经本上,一般只署译主之名,间或也有署上主要的笔受者之名。这也是人们不大了解这些助译僧的原因之一。
《玄奘研究——第二届铜川国际学术研讨会文集》,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
瑜伽师地论新译序
原夫三才成位,爰彰开辟之端;六羽为居,犹昧尊卑之序。讯馀轨於襄陆,沦胥靡徵;考陈迹於怀英,寂寥无纪,暨乎黄轩振武,元顼疏功,帝道盛於唐虞,王业著於殷夏。葳蕤玉册,照耀金图,茂范曾芬,详诸历选。然则基神袭圣,衍庆ゼ和,轶三代而孤标,掩百王而迥秀。我大唐皇帝无得而称矣!断鳌初载,万有於是宅心;飞龙在辰,六幽於是仰德。偃洪流而恢地络,练清气而辑天维。散服韬戈,扇无为之道;移浇反朴,宏不言之化。悠悠庶类,叶梦於华胥;蠢蠢怀生,遂性於仁寿。大礼大乐,包曲台而掩宣榭;宏谟宏典,澄璧水而藻环林。瑞露祯,翊紫空而表贶;祥鳞庆翼,扰丹禁而呈符。岁精所记之洲,咸为疆场;暄谷所谈之县,并入提封。广辟辕宫,被文轨於殊俗;还开姬奕,均正朔於王会。大业成矣。大化清矣。於是游於羽陵,寓情延阁,总万箧於天纵,表一贯:於生知。洞照神襟,深穷性道。俯同小技,则绚发三辰;降习微毫,则妙逾八体。居域中之大宝,毕天下之能事。虽则甲夜观书,见称优洽;华旦成曲,独擅风猷。仰校鸿徽,岂可同年而语矣?有元奘法师者,昭彰辩慧,蹑身毒之高踪;生禀神奇。嗣摩腾之芳轨。爰初束,即事抽簪,迥出盖缠,深悟空假。研求四谛,嗟谬旨於真宗;钻仰一乘,鉴论文於实相。遂乃发宏誓愿,起大悲心,思拯迷途,亲寻正教。幸属时康道泰,远安迩肃,裂裳裹足,直趋迦维。阐皇泽於遐方,徵释教於前域。越葱岭之外,犹跬步而忘远;遵竹园之左,譬亲受而何殊。访道周游,十有七载,经途所亘,百有馀国。异方之语,资一音而并贯;未译之经,罄五财而毕写。若诵若阅,喻青莲之受持;半句半颂,随白马而俱反。以贞观十九年,持如来肉舍利一百五十粒,佛像七躯,三藏圣教要文凡六百五十七部,还至长安。奉敕於宏福寺安置,令所司供给,召诸名僧二十一人学通内外者,共译持来三藏梵本。至二十一年五月十五日,肇译《瑜伽师地论》,论梵本四万颂,颂三十二言,凡有五分宗明十七地义。三藏法师元奘敬执梵文,译为唐语。宏福寺沙门灵会、灵隽、智开、和仁,会昌寺沙门宏度,瑶台寺沙门道卓,大总持寺沙门道观,清禅寺沙门明觉、承义笔受。宏福寺沙门宏证梵语。大总持寺沙门宏应正字。大总持寺沙门道宏,实际寺沙门明玉,宝昌寺沙门法祥,罗汉寺沙门慧贵,宏福寺沙门文备,蒲州栖岩寺沙门神泰,廓州法讲寺沙门道深,详证大义。本地分中五识身相应地意地有寻有伺地无寻唯伺地无寻无伺地凡十卷,普光寺沙门道智受旨缀文。三摩多地非三摩多地有心地无心地闻所成地思所成地修所成地凡十卷,蒲州普救寺沙门行友受旨缀文。声闻地初瑜伽种性地尽第二瑜伽处凡九卷,元法寺沙门元赜受旨缀文。声闻地第三瑜伽处尽独觉地凡五卷,汴州真谛寺沙门元忠受旨缀文。菩萨地有馀依地无馀依地凡十六卷。简州福众寺沙门靖迈受旨缀文。摄决择分凡三十卷,大总持寺沙门辩机受旨缀文。摄异门分摄择分凡四卷,普光寺沙门处衡受旨证文。摄事分十六卷,宏福寺沙门明受旨缀文。银青光禄大夫行太子左庶子高阳县开国男臣许敬宗奉诏监阅。二十二年五月十五日绝笔,总成一百卷。佛灭度後,弥勒菩萨自睹史多天宫降於中印度阿瑜陀国,为无著菩萨之所说也。斯固法门极地,该三藏之遗文;如来後心,畅五乘之奥旨。元宗微妙,不可思议。僧徒并戒行圆深,道业贞固。欣承嘉召,得奉高人。各罄幽心,共禀新义。功毕奏上,有感宸衷。曲降殊恩,亲裁鸿序。情超系象,理绝名言。皇太子分耀黄离,缵基青陆。北摇传乐,仰金声而窃愧;东明御辩,瞻玉裕而多惭;九载勤经,汉储斯陋,一朝成赋,魏两韬英,既睹天文,顶戴无已。爰抽秘藻,赞叹功德,行二圣之任词,阐三藏之幽键。载扬佛日,永导元津;开夏景於莲华,法流逾洁;泛春光於贝叶,道树增荣。俾夫圣藻长悬,与天地而无极;真如广被,随尘沙而不穷。凡厥含灵,知所归矣。
玄奘在长安的译经活动
郭文友
唐太宗贞观元年(公元六二七年)(本文玄奘生平活动纪年,参照张力生《玄奘法师年谱》,宗教文化出版社二000年九月版)秋八月,玄奘法师自长安西行求法,往返行程五万里,历时十七年,于贞观十九年正月二十四日复归长安。此行玄奘从印度、西域求得经、像、舍利众多。其中,共请回佛教梵文原典五百二十夹,六百五十七部。俟经、像、舍利等于长安弘福寺安置完毕后,玄奘立即赶赴洛阳拜谒文武圣皇帝唐太宗。二月一日,唐太宗在仪鸾殿接见玄奘,迎慰甚厚。太宗要求玄奘据游历见闻撰写西域传。并劝玄奘还俗从政,玄奘力辞。此时太宗正准备率大军伐辽,遂邀玄奘同行,玄奘则以佛门戒律严禁观兵戎战斗为由婉拒,唯请准许在环境清幽的嵩山少林寺翻译所取经本,太宗因留玄奘长住弘福寺译经,并如所请,为其建立分工细致、空前庞大的译场。玄奘亦即于是年五月开始了他在长安历时十九年的译经活动,直到临命终时(其间虽曾随扈去洛阳等地,仍从事译经活动,但为时未久,旋返长安,故仍属以长安为中心的译经活动)。
据《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本文引文,凡未另注出处者,均据《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华书局二000年四月版)卷六:“三月已巳,法师自洛阳还至长安,即居弘福寺将事翻译。乃条疏所须证义、缀文、笔受、书手等数,以申留守司空梁国公房玄龄。玄龄遣所司具状,发使定州启奏。令旨依所须供给,务使周备。夏六月戊戍,证义大德、谙解大小乘经论为时辈所推者一十二人至,即京弘福寺沙门灵润、沙门文备,罗汉寺沙门慧贵,实际寺沙门明琰,宝昌寺沙门法祥,静法寺沙门普贤,法海寺沙门神昉,廓州法讲寺沙门道琛,汴州演觉寺沙门玄忠,蒲州普救寺沙门神泰,绵州振音寺沙门敬明,益州多宝寺沙门道因等。又有缀文大德九人至,即京师普光寺沙门栖玄、弘福寺沙门明璿,会昌寺沙门辩机,终南山丰德寺沙门道宣,简州福聚寺沙门静迈,蒲州普救寺沙门行友,栖岩寺沙门道卓,幽州照仁寺沙门慧立,洛州天宫寺沙门玄则等。又有字学大德一人至,即京大总持寺沙门玄應。又有证梵语、梵文大德一人至,即京大兴善寺沙门玄暮。自馀笔受、书手、所司供料等并至。”此后译《瑜伽师地论》即有下列人员参加:弘福寺沙门知仁笔受,弘福寺沙门灵隽笔受,大总持寺沙门道观笔受,瑶台寺沙门道卓笔受,清禅寺沙门明觉笔受,大总持寺沙门辩机证文,简州福众寺沙门靖迈证文,普光寺沙门道智证文,汴州真谛寺沙门玄忠证文,弘福寺沙门玄谟证梵语,弘福寺沙门文备证义,蒲州栖岩寺沙门神泰证义,罗汉寺沙门慧贵证义,宝澄寺沙门明琰证义,大总持寺沙门道洪证义。除了沙门之外,还有官员参加:银青光禄大夫行太子左庶子高阳县开国男臣许敬宗监阅,大唐内常寺轻都尉菩萨戒弟子观自在敬写西域新翻经论。以上所引,皆足见其时玄奘所请建立的译场的组织已达到相当完备的程度。
下面,谨按年胪列玄奘归国十九年中所译经论(其有起讫越年者,或注明起讫日期),以为参稽。
唐太宗贞观十九年(六四五年):创译《大菩萨藏经》二十卷;又译:无著《显扬圣教论颂》一卷(辩机笔受),《六门陀罗尼经》一卷(辩机笔受),《佛地经》一卷(辩机笔受),始译无著《显扬圣教论》(智证笔受)。
贞观二十年:译《显扬圣教论》二十卷讫(贞观十九年十月一日至二十年正月十五日),又译安慧《大乘阿毘达磨杂集论》十六卷(玄颐笔受),始译弥勒说《瑜伽师地论》(笔受等已见前引)。是年,另口授辩机撰《大唐西域记》十二卷(五月至七月),并上表进呈。
贞观二十一年译:世亲《大乘五蕴论》一卷(大乘光等笔受),无性《摄大乘论释》(大乘巍、大乘林等笔受),《解深密经》五卷(大乘光等笔受),商羯罗主《因明入正理论》一卷(知仁笔受)。是年,又将《老子》译为梵文,又将中国流传的《大乘起信论》译为梵文。
贞观二十二年译:《天请问经》一卷(辩机笔受),《瑜伽师地论》一百卷(贞观二十年五月十五日至二十二年五月十五日译讫),慧月《胜宗十句义论》一卷(灵隽笔受),世亲《唯识三十颂》一卷(大乘光笔受)。六月十一日,唐太宗敕令玄奘至坊州宜君凤凰谷玉华宫,再次劝其还俗从政,玄奘再次婉辞。又询及《瑜伽师地论》,玄奘为之讲述大意。太宗乃遣使还京取《瑜伽论》至,详览之后,谓侍臣曰:“朕观佛经,譬犹瞻天俯海,莫测高深。法师能于异域得是深法,朕比以军国务殷,不及委寻佛教,而今观之,宗源杳旷,靡知涯际,其儒道九流之典比之,犹汀滢之池方溟渤耳。而世云三教齐致,此妄谈也。”遂敕令官府挑选秘书省书手抄写所译经论九部与雍、洛、并、兖、相、荆、杨、凉、益等九州辗转流通。七月十三日,太宗撰《大唐三藏圣教序》,凡七百八十一字,居庆福殿,百官侍卫,命玄奘坐,使弘文馆学士上官仪向群臣宣读,备极褒扬,敕冠众经之首。皇太子李治亦作《述圣记》一篇,玄奘均上表致谢。九月十七日,玄奘上《请经出流行启》,又上表谢东宫所写《六门陀罗尼经》和《题菩萨藏经》。后在玉华宫译《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一卷(杜行凯笔受),并上表指出旧译之失。十月十六日,太宗车驾还宫,玄奘从还长安,居北阙紫微殿西侧新建之弘法院,昼则帝留谈说,夜则还院译经,译世亲《大乘百法明门论》一卷(玄忠笔受),并起译世亲《摄大乘论释》(大乘巍等笔受)。其时,长安大慈恩寺落成,帝令玄奘作上座,玄奘逊谢,十二月二十日,太宗敕令太常卿江夏王李道宗率宫廷九部乐,及各县内音声和诸寺幢帐,护送玄奘众僧及经本佛像入慈恩寺,典礼极为隆重。在此起译《摄大乘论》(大乘巍笔受)。
贞观二十三年,在慈恩寺翻经院译经,译《佛说缘起圣道经》一卷(大乘光笔受),提婆设摩《阿毘达磨设身足论》十六卷(大乘光笔受),《如来示教圣王经》一卷(大乘光笔受)。四月二十五日,唐太宗驾幸紫微宫,皇太子及玄奘并陪从,玄奘为太宗讲说佛法及五印见闻,直到五月二十六日,太宗病卒,仍陪侍在侧。逾年改元永徽。在紫微宫期间,译《甚希有经》一卷(大乘钦笔受),《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卷(知仁笔受)。五月二十六日复返慈恩寺专事译经。是年在此续译《摄大乘论释》十卷及《摄大乘论》三卷讫,又译《菩萨戒羯摩文》一卷(大乘光笔受),弥勒《王法正理论》一卷(大乘林笔受),《菩萨戒本》一卷(大乘光笔受),清辩《大乘掌珍论》二卷(大乘晖笔受),亲光《佛地经论》七卷(大乘光笔受),陈那《因明正理门论》(知仁笔受)。
唐高宗永徽元年(六五0年),太宗崩逝后,玄奘更加努力从事翻译,每天夜以继日,勤奋不辍。除翻译之外,还要讲经,主持寺务。《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七谓:“自此之后,专务翻译,无弃寸阴。每日自立程课,若昼日有事不充,每兼夜以续之,遇乙之后,方乃停笔。摄经已复礼佛行道,至三更暂眠,五更复起,读诵梵本,朱点次第,拟明旦所翻。每日斋讫,黄昏二时讲新经论,及诸州听学僧等恒来决疑请义。既知上座之任,僧事复来咨禀。复有内使遣营功德,前后造一切经十部,夹纻宝装像二百馀躯,亦令取法师进止。日夕已去,寺内弟子百余人咸请教戒,盈廊溢庑,皆答处分无遗漏者。虽众务辐凑,而神气绰然,无所拥滞,犹与诸德说西方圣贤立义,诸部异端,及少年在此周游讲肆之事,高论剧谈,竟无疲怠,其精敏强力,过人若斯。复数有诸王卿相来过礼忏,逢迎教导,并皆发心,莫不舍其骄华肃敬称叹。”是年所译者,有:《称赞净土佛摄受经》(大乘光笔受),最胜子《瑜伽师地论释》一卷(大乘晖笔受),《分别缘起初胜法门经》二卷(大乘询笔受),《说无垢经》六卷(大乘光笔受),《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一卷(慧立笔受),圣天《广百论》一卷(大乘谌笔受),护法《大乘广百论释论》十卷(敬明等笔受),《本事经》七卷(静迈、神昉笔受),《诸佛心陀罗尼经》一卷(大乘云笔受)。
永徽二年正月初八日,瀛州刺吏贾敦颐、蒲州刺史李道裕、谷州刺史杜正伦、恒州刺史萧锐等因朝集在京,公事之暇,参见玄奘,请受菩萨戒,玄奘并为广说菩萨行法,劝其事君尽忠,临下慈爱。是年译《受持七佛名号所生功德经》一卷(大乘光笔受),又始译众贤《阿毘达磨显宗论》(慧朗、嘉尚笔受),世亲《阿毘达磨俱舍论本颂》一卷(元瑜等笔受),始译世亲《阿毘达磨俱舍论》(元瑜笔受),又译世亲《大乘成业论》一卷(大乘光笔受)。
永徽三年三月,玄奘奏请造塔以安置从印度、西域取回的舍利、经本、佛像。经高宗批准,在慈恩寺西院营造。玄奘原奏造石塔,因功大难成,敕改砖造,塔基面各一百四十尺,高一百八十尺,层层中心皆有舍利,或一千,二千,凡一万粒。上层以石为室。塔南面立二碑,分别镌刻唐太宗《大唐三藏圣教序》和唐高宗《述圣记》,由尚书左仆射褚遂良手书。兴建时,玄奘亲负篑畚,担运砖石。奠基之日,亲撰《愿文》以述其愿。是年译无著《大乘阿毘达磨集论》七卷(大乘光笔受),《佛临涅槃记法住经》一卷(大乘光笔受),又续译《阿毘达磨显宗论》讫(永徽二年四月五日至永徽三年十二月二十日)。
永徽四年,始译众贤《阿毘达磨顺正理论》(元瑜笔受)。五月,中印度僧法长至长安,携来其国摩诃菩提寺大德智光、慧天等致玄奘的问候书信各一通和白棉布二端,以表思慕之情。
永徽五年二月,法长回国,向玄奘辞行,玄奘请其携回致智光、慧天覆书各一通及回报礼物,并附前在印度渡河所失经传目录,请为设法补来。是年译《大阿罗汉提蜜多罗所说法记》一卷(大乘光笔受)、《称赞大乘功德经》一卷,续译《阿毘达磨顺正理论》八十卷讫(永徽四年正月初一至永徽五年七月十日),又续译《阿毘达磨俱舍论》三十卷讫(永徽二年五月十日至永徽五年七月二十七日),又译《拨济苦难陀罗尼经》一卷(大乘光笔受)、《八名普密陀罗尼经》一卷(大乘云笔受)、《显无边佛土功德经》一卷(大乘云笔受)、《胜幢臂印陀罗尼经》一卷(大乘云笔受)、《持世陀罗尼经》一卷(神察笔受)。
永徽六年五月,玄奘因于贞观二十一年、二十三年译出《因明入正理论》和《因明正理门论》之后,其弟子争相为二论作疏,表明各自的观点。对此,尚药奉御吕才撰《因明注解立破义图》三卷(已佚),对神泰、靖迈、明觉的著作提出四十条批判,而引发一场争论。七月一日,慧立致书左仆射於志宁,反驳吕才。十月一日,太常博士柳宣,作《归敬书偈》向译经群僧发难。四日,译经僧明浚致书答覆柳宣,指陈其谬误。七日,柳宣唆使吕才将此事奉报朝廷。高宗遂敕令公卿学士赴大慈恩寺请玄奘与吕才公开辩论。这场辩论,以吕才理屈词穷、赔理认错而告终。
唐高宗显庆元年(六五六年)正月初六,高宗立代王弘为皇太子,二十三日,高宗为贺皇太子于慈恩寺设五千人斋,并敕令朝臣到寺中进香。时黄门侍郎薛元超、中书侍郎李义府因参见玄奘,问译经事宜。玄奘请转奏高宗,简派大员,襄理译事,并请高宗为撰慈恩寺碑文。二十七日,朝廷敕左仆射於志宁、中书令来济、礼部尚书许敬宗、黄门侍郎薛元超、中书侍郎李义府、杜正伦随时查阅玄奘所译经典并修订润饰。唐高宗应允亲撰碑文。玄奘率众僧诣朝堂申谢。二十九日,朝廷遣使将高宗所撰《慈恩寺碑文》送至寺中,翌日,玄奘率寺众诣朝廷上表陈谢。本月,玄奘曾赴鹤林寺为河东郡薛夫人受戒,同时受戒者还有十多名宫女。旋又赴德业寺为数百名尼僧受菩萨戒。三月一日,玄奘上表请高宗御笔书写碑文。翌日,又表请,获准后,玄奘再次上表申谢。译《十一面神咒心经》一卷(玄则笔受)。四月八日御笔碑文镌刻竣工,十四日,举行盛大迎送大会,十五日,度僧千人,设二千僧斋,陈九部乐等于佛殿前,供养御碑,至夜方散,十六日,玄奘又率徒众诣朝堂陈谢。五月,玄奘因热追凉,遂动旧疾,几将不济,高宗遣御医蒋孝璋、针医上官琮专看,所须药悉由内廷送至。北门使者,伺察病情,日须数报。孝璋等侍奉医药,昼夜不离,五日乃痊。玄奘既荷圣恩如此,翌日即进表陈谢。高宗复遣使者迎玄奘入宫,住凝阴殿院西阁供养。玄奘在此继续译经,始译《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嘉尚、大乘光等笔受)。八月,帝敕造西明寺。十月一日,太后武则天施玄奘袈裟一领,并杂物等数十卷,玄奘上表申谢。十二月五日,武则天生男满月,帝敕令玄奘为皇子佛光王剃度。是年,玄奘为争取佛教徒的地位和特权,于生病期间曾要求朝廷废止“先道后佛”和“僧尼犯法依俗科罪”的诏令,但以“先道后佛”的诏令为先朝所定,故其所请并无结果,仅允许废止第二条诏令。
显庆二年正月,始译迦多衍尼子《阿毘达磨法智论》(玄则笔受),十二月底译陈那《观所缘缘论》一卷(大乘光笔受)。是年,闰正月十三日,高宗驾幸洛阳,玄奘陪从,随带译经僧五人,各带弟子一人,既至,安置于积翠宫译经。夏四月,高宗驾明德殿避暑,玄奘陪从,住飞华殿译经。五月,复敕玄奘还积翠宫译经。帝令先译此土所无者,玄奘上表说重译的原因谓:“去月日奉敕,所翻经论,在此无者宜先翻,旧有者在此后翻。但《发智》、《毘婆沙》有二百卷,此土先唯有半,但有百余卷,而文多舛杂,今更整顿翻之。去秋以来已翻得七十余卷,尚有百三十卷未翻。此《论》于学者甚要,望听翻了。馀经论有详略不同及舛误者,亦望随翻,以副圣述。”得到高宗许可。玄奘少小离乡,此次随扈从之便,暂得还乡,游览故里,访问亲故,而沦落将尽。只存大姐,适瀛州张氏,遣迎相见,悲喜交集。又随大姐一道,归谒父母坟陇,见岁久荒颓,欲更详胜地,具棺椁而改葬。玄奘虽有此心,不敢专志,乃上表请求,帝览后,准如所请,并敕官府,玄奘改葬父母坟莹所须,悉宜公给,玄奘复进启申谢。秋九月二十日,玄奘又上表请入少林寺译经参禅,高宗览表断然拒绝,从此玄奘不敢更言。十一月玄奘在积翠宫继续译经。十二月三日,唐高宗改洛阳为东都,玄奘以乡邑增贵,上表申贺。
显庆三年春正月,高宗驾西京长安,玄奘随归。六月十二日,西明寺落成,七月十四日,迎玄奘入主西明寺,其威仪、幢盖、音乐等,一如入慈恩寺及迎碑之例。又敕遣西门寺新度沙门十人充弟子。帝以玄奘为先朝所重,嗣位之年,礼敬愈隆,施棉帛、绫锦前后万余段,沙服、衲袈裟等百件。玄奘领受之后,皆为国造塔及营经像,给施贫穷并外国婆罗门客等,随得随散,无所贮蓄。并发愿造十俱底像(百万为十俱底),并皆造成。十月以后,译塞建地罗《入阿毘达磨论》二卷(释诠、嘉尚笔受)。是年,曾参与史官编撰《西域图志》。
显庆四年,在西明寺译《不空绢索神咒心经》一卷(大乘光笔受),续译《大毘婆沙论》二百卷讫(显庆元年七月二十七日至显庆四年七月三日),又译大目犍连《阿毘达磨法蕴足论》十二卷(大乘光笔受)。又,《大般若经》前代虽有翻译,但所译不全,且多舛误,众僧更请重译。玄奘以《大般若经》卷帙浩繁,且京师事务太多,而人命无常,恐难译就,乃请移往京师附近的玉华宫,被安置在肃成院。年底,玄奘竭三月之力,纂译《成唯识论》十卷讫(窥基笔受)。是年,玄奘六十岁。
显庆五年正月初一,玄奘在玉华宫始译《大般若经》(大乘钦、嘉尚、慧朗、窥基等笔受,玄则、神昉等缀文,慧贵、神泰、慧景等证义)。是年,续译《阿毘达磨法智论》二十卷讫(显庆二年正月二十六日至显庆五年五月七日),又译筏苏密多罗(世友)《阿毘达磨品类足论》十八卷(大乘光等笔受),又始译舍利子《阿毘达磨集异门足论》(弘彦、释诠等笔受)。
唐高宗龙朔元年(六六一年)译:弥勒《辩中边论颂》一卷(大乘基笔受)、世亲《辩中边论》三卷(大乘基笔受),《缘起经》一卷(神昉笔受)。
龙朔二年,译世友《异部宗轮论》一卷(大乘基笔受)。
龙朔三年,译筏苏密多罗《阿毘达磨界足论》三卷(大乘基笔受),续译《大般若经》六百卷讫(显庆五年正月初一至龙朔三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大般若经》译成后,玄奘合掌欢喜,告徒众说:“此经于此地有缘,玄奘来此玉华寺者,经之力也。向在京师,诸缘牵乱,岂有了时。今得终讫,并是诸佛冥加,龙天拥祜,此乃镇国之典,人天大宝,徒众宜各踊跃欣庆。”其时,玉华寺都维那寂照,庆贺功毕,设斋供养。是日,请经从肃诚殿往嘉寿殿讲读。当迎经之日,《般若》放光,照烛远近,兼有非常香气。十一月二十二日,命弟子窥基奉表,请御制经序。至十二月七日,通事舍人冯义宣敕垂许。玄奘自至玉华寺译经后,自觉身力衰竭,知无常将至,即常发愿往生睹史多天见弥勒菩萨,此经译成后,玄奘行道礼忏,更加虔勤。十二月又译世友《五事论》的《五事毘婆沙论》二卷(释诠笔受)、《寂照神变三摩地经》一卷(大乘光笔受),又续译《阿毘达磨集异门足论》二十卷讫(显庆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至龙朔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唐高宗麟德元年(六六四年)正月初一,译《咒五首经》一卷(大乘光笔受)。是日,玉华寺译经大德及寺众殷勤启请玄奘翻《大宝积经》。初三,玄奘见众请专致,勉强翻译数行,便收梵文停译,告众僧说:“此经部轴与《大般若》同,玄奘自量气力不复办此,死期已至,势非赊远。今欲往兰芝等谷礼辞俱胝佛像。”于是与门人同出,僧众相顾,莫不潸然泪下。礼毕还寺,从此专精行道。二月五日夜半,弟子光等问玄奘:“和尚决定得生弥勒内众否?”玄奘很坚定地回答说:“得生。”言讫,气息渐微,与世长辞,世寿六十五岁。
玄奘法师归国以后的事业,皆在翻译经论,传播新知。因其对印度佛学有全面透达的了解,故其所译经论亦总赅一切。所进行的翻译,完全是有系统、有计划。玄奘从入住弘福寺开始翻译,直至最后四年迁至玉华寺译讫《大般若经》,中经十九年,共译出经论七十五部(除《大唐西域记》一种不计入),总一千三百三十五卷。此十九年间译事,可分几个阶段:最初,在唐太宗贞观末年,约五年间,译出瑜伽学系的“一本十支”各论;其次,在高宗永徽、显庆中间约十年,译出《俱舍》、《婆沙》和“一身六足”等“阿毘达磨”;最后四年,译成全部《大般若》,皆是整然而自成系统的大业。其间,还应东印度童子王之请,将中国的《老子》译梵文,流传于迦摩缕波;又以中国流传的《起信论》文出马鸣,印度诸僧久慕一读,玄奘也译唐为梵,传到印度。玄奘所译各籍,因其对梵文造诣精深,又亲自主译,不取古代鸠摩罗什等译经家的“达意”为原则的译法,而提倡忠于原典,逐字翻译的新规则,故凡名相的安立,文义的贯练,莫不精当,且矫正旧译讹谬尤多,遂开中国译经史的新纪元,后代译经家每以玄奘所立的定则为法,而称玄奘以前所译的经论为旧译,通称玄奘的译籍为新译。另外,从玄奘由翻译所传播的学说来看,也纲举目张地反映了五世纪以来印度佛学的全貌。当时印度那烂陀寺等处的佛学,已显然分为因明、对法、戒律、中观和瑜伽五科。玄奘于因明科译出《理门》和《入正理论》,树立了在议论基础上的佛家逻辑轨范。于对法科,声闻乘方面以《俱舍》为中心,之前有根本的“一身六足”和《婆沙》等论,之后发展的《顺正理》、《显宗》等论,玄奘都原原本本地传译出来;大乘对法译出的《集论》及其注《杂集论》,显示对法科不同于瑜伽论的特点,并指陈大小对法相通的途径。于戒律科,译传大乘唯一的《瑜伽菩萨戒》,并辑出《受戒羯磨》以为实行的规范。于中观科,则译出《广百释论》,以见瑜伽系贯通中观的成就。于瑜伽科,则“一本(《瑜伽》)十支(《显扬》、《庄严》等)”,几乎全部译出,而最后发展的“唯识”说,则编纂了完整的《成唯识论》,以尽其奥蕴。如上所举,可以说,那烂陀寺最盛时期所传承的佛学精华,基本上都由玄奘译传于中土,在中国佛学界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