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家杨宪益先生访谈
《人民中国》大会特稿:"翻译事业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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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 china.com.cn 时间: 2008-07-30 淮南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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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2005年8月3日,在芬兰第三大城市坦佩雷举行的第十七届国际翻译家联盟(简称“国际译联”)正式成员大会上,国际译联会员一致通过中国获得2008年第十八届世界翻译大会的主办权,中国上海将作为这届大会的举办城市;同时,中国翻译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黄友义和中国科学院科技翻译协会副会长邱举良再次当选第十七届国际译联理事。 第十八届世界翻译大会定于2008年8月4日至7日召开,会议的主题是“翻译与多元文化在中国”。国际译联选择中国作为主办方,表明中国不仅在国际译联的历史上,也在全球翻译事业的发展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说明国际社会有强烈愿望了解中国。 世界翻译大会自1954年在巴黎第一次召开以来,至今已经举办了十七届,从历次大会的主题来看,“沟通”是其核心。沟通与交往是人类存在的常态,只有在互通有无中各民族和国家之间才能达到相互了解和共同进步。由于不同语言、不同文化、不同习俗所带来的误解成为沟通过程中的主要障碍,而翻译作为跨文化交流的重要途径,在化解矛盾、消除误解、加强沟通的过程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在第十八届世界翻译大会即将在上海召开之际,为使读者了解翻译事业在中国的历史、发展和现状,本刊特推出这组专文。也算是献给世界翻译大会一个小小的礼物吧! 翻译事业在中国 文/侯若虹 由国际翻译家联盟和中国翻译协会联合主办的第18届世界翻译大会,将于今年8月在中国上海召开。 400年前,中国科学家徐光启与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在上海合作翻译出版了《几何原本》。这对于此次以“翻译与多元文化”(Translation and Cultural Diversity)为主题的翻译界盛会,似乎有着特别的意义。 中国著名学者、翻译家季羡林先生曾说:“倘若拿河流来作比,中华文化这一条长河,有水满的时候,也有水少的时候,但却从未枯竭。原因就是有新水注入,注入的次数大大小小是颇多的,最大的有两次,一次是从印度来的水,一次是从西方来的水,而这两次的大注入依靠的都是翻译。” 漫长的中国翻译发展史,大致可划分为五个历史时期:汉隋唐宋的佛经翻译时期;明清之际的科学翻译时期;清末民初的西学翻译时期;“五四”运动后的社会科学和文学翻译时期;新中国翻译时期。 佛经翻译——来自印度的水 佛经翻译时期自东汉起,历时一千四百多年,史称“千年译经运动”。佛经翻译者,主要是从印度来中国的僧侣和西行求法求经的中国僧侣。 波斯人安世高是最早从事佛经翻译的代表。他在20余年中(公元148—172年)共翻译佛经35部,41卷。 鸠摩罗什(天竺人,今印度)通过近四百卷佛教典籍的传译和阐发,第一次把印度佛学按本来面目介绍过来,对南北朝时期中国佛学的繁荣,以及隋唐佛教诸宗的形成,都起了重要作用。鸠摩罗什开创了意译的先河,译文妙趣盎然,为中国翻译文学奠定了基础。 唐朝的玄奘从印度取回佛经600多部,和弟子共译出75部,1335卷经论,这个数字占唐代新译佛经总卷数的一半以上。玄奘还将中国哲学思想家老子的部分著作译成梵文,是第一个把汉文著作向国外介绍的中国人。 这一时期译出的经书多达两万卷以上。佛经翻译和普及传世,对中国的思想、文化和社会各领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波及思想、政治、经济、文学、绘画、建筑、音乐、风俗等诸多文化领域和从帝王到平民的各个社会阶层。仅从佛寺的修建情况,就可窥见一斑。今存的古寺名刹大多是建于这一时期,如甘露寺、灵隐寺、云冈石窟、敦煌莫高窟、少林寺、寒山寺等。北齐一朝,在僧官管辖下的僧尼就有二百多万人,寺院四万余座。 科技、西学翻译——来自西方的水 在明末清初,西方传教士与中国知识分子合作,译介了大量的天文学、数学、物理学等西方科学著作。在科学家徐光启与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Matteo Ricci)合译的《几何原本》中,许多名词如点、线、直线等的译法在中国沿用至今。中国有经纬度的精确概念则开始于他们合译的数学著作《测量法义》。 在这一时期,耶稣会传教士还把中国的《大学》、《中庸》、《论语》、《诗经》等经籍及文学作品译成外文,向西方介绍中国文化。 到清末民初,反映西方国家社会、经济、科技、法律、外交和政治制度的著作成为当时翻译的主要方向。据记载,从1860年到1919年间,中国翻译西方科学著作达468种。 著名启蒙思想家、翻译家严复是这一时期最为著名的翻译家。在其20年的翻译生涯中,共翻译介绍西方政治制度和学术思想专著11部,涉及的领域包括哲学、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法学、逻辑学等。如赫胥黎的《天演论》、亚当·斯密的《原富》、孟德斯鸠的《法意》等。严复提出:“译事三难,信、达、雅。求其信,已大难矣。顾信矣不达,虽译犹不译也,则达尚焉。”信、达、雅这三条翻译标准,对后世的翻译实践起到重要的指导作用。 晚清时期,创作和翻译小说之风盛行。林纾是中国近代著名文学家、诗人,也是中国文学翻译史上罕见的不懂外文,而译著颇丰、影响深远的西方文学翻译家。他靠精通外语的合作者口述,一生共翻译介绍外国文学作品达185种,涉及11个国家的98位作家,堪称翻译领域的奇人。 对西方科学文化的译介,推动了中国社会的进步。戊戌变法、辛亥革命、五四运动等政治运动,都同国外新思想、新文化的引进与传播有密切的关系。 近代翻译史中的东西方文学翻译 1919年的“五四”运动是中国近代翻译史的开端。这一时期,中国对西方文化和文学高度重视,大批知名的翻译家广纳博取,翻译了大量外国文学、哲学、社会科学著作。雨果、屠格涅夫、安徒生、莫泊桑、巴尔扎克、托尔斯泰等著名作家的作品,得到了大规模的译介和出版。 中国近代最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鲁迅,其译作约占其本人作品全集的一半以上,其中著名的有法捷耶夫的《毁灭》、果戈理的《死魂灵》等。郭沫若翻译了歌德的《浮士德》、海涅的《海涅诗选》,以及收有芥川龙之介、志贺直哉、小林多喜二等15位作家的《日本短篇小说集》。梁实秋、周作人、傅雷、巴金等都是这一时期的著名翻译家。让中国人初识马克思主义的《共产党宣言》,则是翻译家陈望道从日文版翻译成中文的。这一时期的翻译活动深刻地影响了中国革命、新文化的发展进程。 1949年新中国建立之后,更多的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东西方优秀的文学作品和科技论著大量翻译出版。 日本著名作家如小林多喜二、德永直、宫本百合子、井上靖、江口涣、野间宏、川端康成、岛崎藤村、二叶亭四迷、谷崎润一郎、芥川龙之介、紫式部等的作品的译本大量涌现。 法国文学名著中,有些是重新校对再版的解放前的译本,但大部分是新译本。古典文学方面如拉伯雷的《巨人传》、莫里哀的《伪君子》、伏尔泰的《老实人》、司汤达的《红与黑》、雨果的《悲惨世界》,以及巴尔扎克、福楼拜、大仲马、莫泊桑、罗曼·罗兰等作家的重要作品。法国现代文学作品的翻译,主要集中在艾吕雅、拉斐德、阿拉贡等十多位作家的小说、诗歌和戏剧。 这一时期翻译的英国古典文学作品,除1978年出版的《莎士比亚全集》,还有萨克雷的《名利场》、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司各特的《艾凡赫》等。为中国读者熟悉和喜爱的还有乔治·艾略特、夏洛蒂·勃朗特、乔叟等众多英国文学家。布莱克、雪莱、拜伦的诗作也极受欢迎。 在世界文学史上有一定影响的德国作家的主要作品,在新中国建立后也大都译介到中国来了。如布莱德尔的《恶之花·巴黎的忧郁》、《拉封丹寓言》,托马斯·曼的《布登勃洛克一家》,凯勒的《绿衣亨利》,亨利希的《臣仆》等。 这一时期,南欧、北欧和东欧古典文学名著,如《安徒生童话》,易卜生的《玩偶之家》,荷马的《伊利亚特》,奥维德的《变形记》、《伊索寓言》,但丁的《神曲》,薄伽丘的《十日谈》,乔万尼奥里的《斯巴达克思》等都有了新译本和重译本。波兰、捷克、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及阿尔巴尼亚等国的一些作家的作品在50年代即有了译本。 早在清末民初时期,中国就翻译了不少美国文学作品。许多美国作家如华盛顿·欧文、霍桑、爱伦·坡、惠特曼、马克·吐温、德莱塞、杰克·伦敦、海明威等都是中国读者所熟悉的。 20世纪50年代,马克·吐温的9部小说被翻译成中文出版。70年代后,更多美国文学流派及作家成为中国翻译工作者的译介对象。如玛格丽特·米切尔、詹·库柏、欧·亨利等。 在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改革开放之后,外国文学中的西方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名著首先被大量翻译。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西方一些现当代通俗作品也逐渐进入中国读者的视野。《尼罗河上的惨案》、《珍妮的肖像》、《飘》、《假如明天来临》、《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等作品,对中国人的思想观念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和冲击,在读者当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日本文学的翻译在这一时期也十分繁荣,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村上春树等人的作品都被翻译到中国来。有学者统计,改革开放以来,日本文学和美国文学一样,成为中国外国文学翻译界最重要的译介对象之一。 这一时期另一个热点是翻译拉美文学作品。20世纪70年代以后,拉美文学产生了一系列享誉国际文坛的文学流派:社会现实主义、心理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和结构现实主义等。这些作品反映拉美的社会现实,并以新颖、奇特的创作手法见长。中国对拉美文学作品进行了较为全面、系统的介绍,其中博尔赫斯、马尔克斯等多位著名作家的作品几乎全部有中译本。 改革开放之后大量东西方文学的翻译,让中国读者逐渐认识到西方现代派文学作品在思想内容和表现手法上的特点和可取之处,纠正了偏激的认识,改变了对西方现代派作品采取全面否定的简单化做法。大量西方现代派作品,包括象征主义、表现主义、意识流小说、存在主义文学、荒诞派戏剧、新小说、黑色幽默等作品被译介过来,对中国本土文学的创作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 打开了解与学习世界的窗口 中国翻译史上具有代表性的翻译家,有终身从事翻译事业的职业翻译家,更多的是一些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和从事各种理论研究的学者。他们有不同的社会背景和研究领域,共同关注民族的强盛和世界的进步、发展。他们把世界上近百个国家和地区的数千种文学作品翻译介绍给中国读者,打开了中国人了解、学习世界的窗口,对中国在思想文化领域与世界的沟通起了巨大作用。 在中国翻译界被公认为法国文学尤其是巴尔扎克作品权威翻译家的傅雷,用毕生的精力,把法国文坛巨匠罗曼·罗兰、巴尔扎克、伏尔泰、梅里美的名著介绍给中国读者。他一生翻译的文学名著有34部,其中巴尔扎克的作品有15部。 傅雷翻译了罗曼·罗兰的《贝多芬传》和《约翰·克利斯朵夫》。罗曼·罗兰是巴黎大学音乐艺术史和贝多芬研究的权威,他写的《约翰·克利斯朵夫》犹如一部交响乐,字里行间充满对音乐、艺术的感知和理解,并穿插着对音乐家及音乐作品的评价。傅雷以自己渊博的学识和深厚的艺术修养,以及对西方音乐和翻译艺术的精深见解,创造性地完成了这两部作品的翻译。这两部作品翻译和完成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战争时期,傅雷希望用这些作品鼓舞中国人为国家和民族而战斗。 在五四运动后,田汉第一次用白话文翻译了《哈姆雷特》,莎士比亚戏剧从此出现在中国。之后梁实秋、曹禺、曹未风、朱生豪的几种译本相继问世。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朱生豪(1912—1944),在其短促生命的最后几年,他忍受着战争和病痛的困苦,共翻译了31部莎士比亚剧作。至80年代末,他的译作共印行约140万册。 新中国成立后,著名诗人卞之琳用诗体陆续翻译了莎士比亚四大悲剧。1958年,上海电影译制厂根据卞之琳的译本整理、配音译制出四十年代后期英国影片《王子复仇记》,大受欢迎。1978年,这部影片再度公映时,观众达亿万人次。人民文学出版社在1978年出版了莎士比亚全集(译者:朱生豪、杨周翰、梁宗岱等)。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文学艺术领域翻译、出版的作品数量剧增,涉及语种达40多种。《外国文艺理论丛书》、《二十世纪外国文学丛书》、《巴尔扎克全集》、《托尔斯泰文集》、《塞万提斯全集》等大型丛书和外国著名作家的全集和选集,相继出版。 近年来,中国翻译家对外国当代文学作品的跟踪研究更加系统,《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选》、《当代诺贝尔文学奖作品丛书》、《拉丁美洲文学丛书》等作品的面世,使中国读者进一步了解了当代世界文学的变化,社会思想的演进,以及各国文学的继承与发展。 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汉译学术名著丛书》,是近年来中国汉译学术名著的突出成就。该丛书自1981年编辑印行,至今已达400种,涉及的科目包括哲学、政治、经济、历史、社会学、法律、地理、语言等领域。 据中国版本图书馆资料室统计,1978年至1990年,全国出版人文社科类翻译作品2.85万种;1996年至2006年,翻译类新书(不包括重译和多版本译著)的数量达到了12.75万种。内容除语言教学、文学作品、哲学社科类外,学术、财经、科技、电子和文化生活作品也被大量翻译出版。 通过翻译打开的通向世界的窗口,让中国与世界相互了解,拉近了距离。在全球化已成现实的今天,这样的相互了解更显重要。 架设世界了解中国的桥梁 在打开了解世界之窗的同时,中国的翻译家积极将中国的优秀作品译成外文,为国外的读者架起了解中国的桥梁。其中,英文版《红楼梦》的翻译,被翻译界视作十分突出的成就。而译者杨宪益、戴乃迭夫妇,则是一对以浪漫的婚姻和丰硕的翻译成就著称的传奇人物。 1940年,从英国牛津大学毕业的杨宪益回国,并带回他的未婚妻,21岁的英国姑娘戴乃迭。从此,他们在中国开始了60年中西合璧、相濡以沫的生活。 1953年,杨宪益夫妇进入外文出版社英文版《中国文学》杂志工作。在这里,夫妇俩以惊人的速度翻译了大量作品,将《离骚》、《儒林外史》、《宋元话本选》、《唐宋诗歌散文选》、《魏晋南北朝小说选》、《鲁迅选集》等上百万字的中国文学作品译成了英文。 20世纪70年代后期,杨宪益和戴乃迭开始了翻译《红楼梦》的巨大工程。据杨先生的妹妹回忆,当年杨宪益夫妇俩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杨先生在打字机上把中文译成英文初稿,取下交给夫人执笔修改,两人忙于工作、思考,没有过多闲谈。戴乃迭累了会出去走走,在院子里跳绳,杨宪益则望着天空吸烟,随后又开始默默地工作。 英文版《红楼梦》于1978—1980年由外文出版社分三卷出版,译文书名为“A Dream of Red Mansions”。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部由中国人翻译的《红楼梦》全译本(另外仅有的一个全译本是英国汉学家霍克斯翻译的《石头记》)。 除了古典文学外,他们也致力于向西方介绍中国当代文学。在杨宪益建议下出版的英文版中国文学丛书“熊猫丛书”,专门介绍有代表性的中国文学作品。该丛书出版了近百种,既有《聊斋志异》、《老残游记》等古典文学作品,也有《边城》、《芙蓉镇》等“五四”后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作品。 杨宪益夫妇最初就职的外文出版社,是中国较早的对外出版机构,至今仍是中国唯一专门出版外文图书的出版社。今天,它已经扩大为中国外文出版发行事业局(中国国际出版集团),是中国承担对外传播工作的新闻出版机构之一。它集出版、印刷和发行于一体,拥有25个语种,数百名专业翻译人才。每年出版的外文图书,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等多个门类。 在出版外文图书的同时,中国外文局还出版22个文种和文版的《北京周报》、《今日中国》、《中国画报》、《人民中国》等周刊和月刊杂志,这些出版物用不同的语言向世界182个国家和地区发行。2007年,外文局共发行外文期刊641万册,图书发行3217万册,在第59届法兰克福书展中,外文局参展的外文图书达到了706种,约占中国展区外文图书总量的85%。 与中国外文局一样从事对外传播领域翻译工作的,还有新华通讯社、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中国日报》、中央电视台海外英文频道和西班牙语法语频道等,这些机构为向世界介绍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让世界人民了解中国做了大量的翻译和传播工作。 新华通讯社每天使用7种语言、24小时向世界130多个国家和地区提供新闻专稿和特稿。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每天使用43种语言(38种外语和汉语普通话及4种少数民族语言)向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播出节目。 《中国日报》是全国性英文报纸,发行到世界150个国家和地区,是外国人了解中国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主要信息来源之一。 中央电视台英文频道、西班牙语法语频道的信号,通过卫星传送已基本覆盖全球,并在北美、欧洲、非洲、亚洲、大洋洲和中南美洲的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实现了落地入户。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网络媒体传播逐渐成为对外传播领域内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中国使用外文发布新闻的主要网络媒体有人民网(6个语种)、新华网(5个语种)、中国网(9个语种)、国际在线(43个语种)和英文的中国日报网站,每天更新外文信息上千条。 一国之内的多元文化 在中国,翻译工作并不仅限于中外文之间。多民族、多语言是中国的一大特色。中国有56个民族,汉族之外的55个少数民族,有1亿多人口。他们使用着80多种语言、40多种文字。 今天,在许多少数民族聚居区,70%的民众只会使用本民族语言,有的地方这一比例达到95%以上。 新中国建立后,中央政府始终坚持民族平等和语言平等的政策,并用法律的形式保障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权利。中国的《宪法》规定:“各民族都有使用和发展自己的语言文字的自由。” 中国的少数民族分布广泛。今天,少数民族聚居区都成立了民族自治区、州、县、乡,民族自治的地方占国土面积的64%。民族语言在这些地方的行政管理、文化教育、经济建设等各个方面,都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维护多元文化和谐共存,已成为人类共同关注的话题。任何一种民族语言,都与该民族的传统、创造、思考、历史和文化密切相关,是该民族文明的载体。多元的语言是多元文化的前提。 自古以来,中国各民族间的语言翻译,始终为各民族的文化交流和传播起着不可或缺的先导作用。不论是历史上少数民族政权对汉族典籍的翻译,还是近代对各民族优秀作品的翻译,如民族英雄史诗和古典文学《江格尔》、《格萨尔王传》、《玛纳斯》、《福乐智慧》等的汉译,以及当代少数民族作家用母语创作的文学作品的汉译出版,各民族之间从未中断过翻译活动。 民族语言翻译,让中国及世界的文学作品、科技成果和技术能够在少数民族民众中传播,对少数民族地区的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少数民族的文学、传说、诗歌的汉译出版,也增进了各民族间对文化传统、民族智慧的相互了解,使之能够在经济发展、文化繁荣等多方面相互借鉴,相互学习,从而推进中华文明的繁荣发展。 据中国民族语言翻译局局长吴水姊介绍,目前中国有13个省、自治区设有民族语言工作委员会或办公室,专门负责民族语言及翻译工作。全国的少数民族语言翻译机构有300多家,专职、兼职的翻译人员约有10万人。 例如,西藏自治区,从事民族语言翻译工作的人员近1000人,年翻译量达5000多万字。他们的翻译内容涉及政府文件、地方法律法规、小学到高中的各种教材、科普读物、普法知识读本和中外文学名著,如《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一千零一夜》等。 民族语言翻译也为少数民族民众平等参与国家建设,了解国家的方针政策、法律法规提供了必要保证。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召开的重要会议和全国或地区性重大活动,都会提供蒙古、藏、维吾尔、哈萨克、朝鲜、彝、壮7种语言的文件译本,选举票和表决票采用汉字和上述7种少数民族文字。会场的同声传译系统也有上述7种少数民族语和汉语共8种语言供选择收听。 同时,中国有用17种少数民族文字出版的近百种报纸,用11种少数民族文字出版73种杂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地方电台用16种少数民族语言进行广播。全国有37家出版社承担着民族文字图书的出版任务。 用少数民族语言摄制和译制的电影、电视剧在少数民族地区尤其受到欢迎。如新疆电视台将内地热播的韩国电视剧翻译成维吾尔语版播放,尽管汉译版已经播过,维吾尔语版的收视率依然空前高涨。凸显了民族语言翻译在文化交流中的重要作用。 中国翻译协会民族语言翻译委员会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先后与新疆、内蒙古、西藏、吉林、四川、广西、云南、青海、甘肃、黑龙江、辽宁、延边等省、自治区、自治州的民族语言翻译协会共同举办了11次全国民族语言翻译学术研讨会,多次专业语种的学术研讨会,以及民族语言翻译优秀论文评奖等活动,促进了民族语言翻译工作者之间的联系和交流,推动了中国民族语言翻译事业的整体发展。 (本文图片由《人民中国》杂志提供,本文作者系《人民中国》(日文版)杂志记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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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我国外国文学作品的译入
2011年09月09日14:00 来源:中国译协网 淮南书吧
我无法说出五十多年来到底有多少文学译著,有多少人翻译过文学作品,但是对那些优秀的外国文学作品,那些名著、名译,我们会终生难忘。那些伟大的翻译家(他们确实伟大)的名字我们也会铭记在心。比如,梅益先生翻译的《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这部只有三十余万字的书却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从五十年代起,不知有多少青年人都把那段有关生命的名言抄录下来,记在心中,他们正是怀着不虚度年华的人生信念,为保卫祖国奔赴战场;为建设祖国奔赴大西北、北大荒,献出了他们的青春乃至生命。据说这个译本已经印了三百八十余万册,这个数字说明了它的影响也说明了它受到热爱的程度。要知道,在有些地方,一本书是多人传着看的。北京有的中学还有以“保尔”命名的班级,由此可看出这本书现在在青少年中的影响
在回顾五十多年来外国文学的翻译介绍,就不能不想到为我国文化建设作出独特贡献的“三套丛书”,即《外国文学名著丛书》、《外国古典文艺理论丛书》、《马克思文艺理论丛书》。今天四十岁以上的读者可能还记得那些绿底浅网格封面的名著。这三套书是1958年由中宣部领导提出、社科院负责具体工作的丛书,集中了全国著名的外国文学专家、学者、翻译家、出版家,共同制定计划并实施的一项文化工程。经专家调查研究、集思广益精选出的约200种世界上最优秀、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它几乎涵盖了东西方各民族自古代中世纪至近代,思想艺术均臻完美的史诗、诗歌、戏剧和小说中的杰作,规模宏大、系统完整,基本上能反映出截至当时世界文学的发展演变,及其丰富多彩、多样化的历史进程,为后来外国文学的译介工作打下了基础。参加翻译工作的均为我国一流的翻译家。由于他们的学识渊博,中外文功底深厚,加之他们孜孜矻矻、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使译文既忠实了原著又保持了原作风格,堪称译作精品。(例如,《堂吉诃德》的译者杨绛先生精通英、法文没学过西班牙文,为译好这本书,她自学了西班牙文。)这些书中的绝大多数都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受到一代代读者的欢迎。这三套书的问世确实开阔了我国读者的视野,提高了他们的文化修养,对于我国外国文学教学与研究的深入开展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时对于从事文学创作和文艺理论研究的人也提供了可以借鉴的世界文化遗产。
由于当时的世界政治环境,在五、六十年代,我国对欧美当代作品鲜有介绍,不过作为供文艺界内部参考,曾经出过一批“黄皮书”,而这些书是当时十分敬业的外国文学出版工作者通过对西方当代文学的跟踪调研,经与外国文学专家研究选出了当时西方有代表性作者的代表作翻译过来,因封面为简单的黄色故称为“黄皮书”,这之中就有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凯鲁亚克的《在路上》、贝克特的《等待哥多》以及阿克肖诺夫的《带星星的火车票》等。其中一些书在八、九十年代均获正式出版。
“文革”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外国文学的翻译出版工作迎来了新的春天。因“文革”停下的“三套丛书”工程重新启动,许多“名著”的翻译工作继续进行,同时翻译界又开始填补外国文学介绍中的空白(如东方文学的介绍),过去一些转译的作品由专家们从原文重译。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西方一些有代表性或有认识价值的当代畅销书也开始翻译介绍过来,并受到读者的欢迎。例如战争风云》,就一版再版(最初也是内部发行)。八十年代中期,二十世纪外国文学名作开始被有计划地翻译介绍,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二十世纪外国文学丛书”,选收了二十世纪文坛上影响大的优秀作品,以小说为主,兼及其他。使读者通过作品了解一些二十世纪历史的变化、社会思想的演进,以及各国文学的继承与发展。劳伦斯、毛姆、康拉德、德莱塞、海明威、福克纳、托马斯曼、加缪、莫拉维亚等等二十世纪名家的佳作逐步问世。从八十年代中期,尤其到了九十年代,更多的现当代外国名著和现代主义各流派如象征主义、“意识流”、存在主义、荒诞派戏剧、“黑色幽默”以及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等中的代表作也先后译介过来。读者们也逐渐熟悉了萨特、辛格、贝娄、契弗、莫瑞森、纳博科夫、马尔科斯、杜拉斯、昆德拉、川端康成、大江健三郎、博尔赫斯等各国名作家。现当代优秀作品和有代表性作品的译介确实使中国读者进一步开阔了眼界、更广泛的认识了世界,对西方现代主义也有了了解,当代外国作家的艺术风格对中国作家也有可借鉴之处。也是在九十年代初,两部被称为西方二十世纪初文学经典巨作的《追忆似水年华》和《尤利西斯》相继给翻介过来(其中《尤利西斯》有两个译本,一个译本译者是研究乔伊斯的著名学者金隄教授,一本译本译者是著名作家、翻译家萧乾、文洁若夫妇),在中国文坛引起了极大关注,在海外有些媒体也刊登了有关报道。
到了廿一世纪,外国文学工作者们对外国当代作品的跟踪研究更加系统,外国优秀作品的译介更及时,而选题的确定、版权的购买、翻译组稿、编辑加工以及出版,都更强调时效性,这就要求学者、译者、编者之间协调配合。可喜的是,在上述人员共同努力下,从本世纪初面世的那套“廿一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是一个比较成功的范例。
除了作品的译介,从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起,文艺理论著作的译介工作也受到重视。应着重提及的是陈先生主编的“二十世纪欧美文论丛书”。这套书精选了当代欧美各国“有代表性、有影响、有学术价值的各流派论著”,译者多是外国文艺理论研究方面的学者,且许多是年轻专家。这套书的翻译对我国文艺界、理论界和教育界提供了很有价值的资料。
在外国文学翻译工作中还有一支力量也不应忽视,那就是刊物:其中《世界文学》《外国文艺》、《译林》受到了广大读者的欢迎。它们虽然版面有限,但是却以较快的速度把国外作家的最新动态、作品出版信息和译文刊登出来,使广大读者,特别是文学工作者对最新的外国文学作品、新出现的作家和新的文学走向及早地了解和接触。
最后我想说的是国家与文学界对外国文学的翻译工作一直非常重视,译者的贡献得到了承认。我国声誉卓著的文学奖项鲁迅文学奖还设有翻译彩虹奖,以表彰翻译家的成就和突出贡献。最近两届获得彩虹奖的就有绿原、杨德豫、江枫、屠岸、顾蕴璞、董燕生、王焕生等翻译家。在迄今颁发过的五届国家图书奖中,获奖的翻译作品就有《莎士比亚全集》、《罗摩衍那》、《世界反法西斯文学书系》、《塞万提斯全集》、《荷马史诗》等,获提名奖的就更多了。再有,近年来,外国文学翻译的研究工作也受到了学界的关注。这些对外国文学的翻译工作都有很大的促进,对外国文学翻译工作者也是很大鼓舞。
总之,几十年来外国文学的翻译介绍成就有目共睹,老一辈翻译家开创的事业,后继有人,且今天译者队伍空前壮大。更令人欣慰的是,八、九十年代以来,确实涌现出一批非常优秀的年轻译者,他们是今天中国文学翻译队伍的中坚力量。我们相信,他们的奉献会使中国的文学翻译事业更加辉煌。当然,今天的文学翻译工作中仍有令人担心之处。近几年,许多老专家们也不无忧虑,那就是一些书的翻译质量差,名著复译太多,甚至还有滥竽充数者。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恐怕要评论家、读者、出版社共同努力,做好文学翻译的评论工作,给读者以指导。出版社编辑要有责任心,把好质量关。读者购书时应选择可信的译本。
改革开放30年助推中国翻译史上第四次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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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 china.com.cn 时间: 2008-12-20 淮南书吧 |
我们知道,我国历史上曾出现过三次翻译高潮,即东汉至唐宋的佛经翻译,明末清初的科技文献翻译,“五四”运动前后的西学翻译,成为当时中外文化和思想交流的先导。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出现了新的翻译高潮,而这次翻译高潮,无论是在规模上、质量上,还是在对我国民族伟大复兴的贡献上,都是前所未有,而且无与伦比。国际译联第一副主席、中国外文局副局长黄友义曾这样说,“改革开放30年成就了中国翻译事业的大发展和大繁荣,而翻译事业作为服务于改革开放的先导力量,也为促进新时期日新月异的现代化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 翻译作品琳琅满目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文学艺术领域翻译、出版的作品数量剧增,涉及语种达五十多种。相继出版了《外国文艺理论丛书》、《二十世纪外国文学丛书》、《巴尔扎克全集》、《托尔斯泰文集》、《塞万提斯全集》等大型丛书和外国著名作家的全集和选集。据中国版本图书馆资料统计,1978年至1990年,全国年均出版翻译作品2192种;1995年至2003年,翻译类新书(不包括重译和多版本译著)的数量高速增长,年均出版翻译作品超过一万种;2003年至今,出版翻译作品已超过数十万种。一批外国文学名著由名家翻译出版,如草婴译的《托尔斯泰小说全集》,孙家晋译的《泰戈尔抒情诗选》《心笛神韵》,方平译的《十日谈》、《呼啸山庄》,郝运译的《红与黑》,祝庆英译的《简爱》,陈良廷、荣如德等译的《乱世佳人》《斯佳丽》,吴钧陶编译的《马克吐温全集》,杜承南等译的《普希金诗全集》,叶君健译的《安徒生童话全集》等等。同时,一些英国古典文学作品,如《莎士比亚全集》、《名利场》、《德伯家的苔丝》、《大卫•科波菲尔》、《艾凡赫》等也得到了复译而相继出版。为中国读者熟悉和喜爱的还有乔治•艾略特、夏洛蒂•勃朗特、乔叟、布莱克、拜伦、雪莱、白朗宁等众多英国诗人作家的翻译作品也相继问世。 在20世纪70年代末,外国文学中的西方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名著首先被大量翻译。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西方一些现当代通俗文学作品也逐渐进入中国读者的视野。《尼罗河上的惨案》、《珍妮的肖像》、《飘》、《假如明天来临》、《查待莱夫人的情人》等作品,对中国人的思想观念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和巨大的冲击,在读者当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汉译学术名著丛书》,是近年来中国汉译学术名著的突出成就。该丛书自1981年编辑印行,至今已达400种,涉及的科目包括哲学、政治、经济、历史、社会学、法律、地理、语言等领域。 改革开放以来,大量西方文学作品的翻译,让中国读者逐渐看到了西方文学作品在思想内容和表现手法上的亮点,进一步了解了世界文学的精髓。如《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选》、《当代诺贝尔文学奖作品丛书》、《拉丁美洲文学丛书》等作品的译介,对中国本土文学的创作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影响。 在积极介绍西方文化的同时,我国的翻译家也将中国的优秀作品译成了外文,为国外的读者打开了解中国的窗口。杨宪益、戴乃迭夫妇是这方面的杰出代表,他们翻译的《红楼梦》英文版于1978-1980年由外文出版社分三卷出版,对介绍我国国粹精华功不可没。此外,他们还专门介绍有代表性的中国文学作品,如《史记》、《资治通鉴》、《楚辞》、《长生殿》、《牡丹亭》、《宋元话本选》、《唐宋诗歌散文选》、《魏晋南北朝小说选》、《十五贯》、《儒林外史》、《聊斋志异》、《老残游记》、《鲁迅全集》等百余部作品,共约一千万字,成为我国译坛交响乐中的华彩乐段。在此期间,我国大量的古代各类文化典籍也都被译成了外文,如许渊冲先生在国内外出版中、英、法文著译六十余本,包括《诗经》、《楚辞》、《李白诗选》、《西厢记》、《唐宋词选一百首》、《中国古诗词三百首》、《宋词三百首》、《汉魏六朝诗一百五十首》、《元明清诗一百五十首》、《人间春色第一枝》、《中诗英韵探胜》等,系统全面地向西方世界介绍了中国文化典籍,是一项意义非凡的工程,在国内外获得一致好评。 同时,一大批外文报刊,如《北京周报》、《今日中国》、《中国画报》、《人民中国》等,这些报刊用不同的语言向世界182个国家和地区发行。新华通讯社、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中国日报》、中央电视台海外英文频道和西班牙语法语频道等,这些机构为向世界介绍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让世界人民了解中国做了大量的翻译和传播工作。我国的翻译工作在世界文明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在中国民族伟大复兴的进程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先导与桥梁作用。 |
翻译理论硕果盈枝
随着翻译实践的丰富,我国翻译理论研究30年来也有了长足的进展,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可以这样说,我国翻译理论现正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蓬勃推进,方兴未艾。江枫先生曾这样评价道,“当今翻译理论研究的流派之众、方法之多、视域之广、观点之新、跨度之大、成果之丰,可谓空前”。纵观我国的翻译史,我们可以看出,翻译理论经历了“文质说”、“求信说”、“直译意译说”、“神化说”、“优势竞赛论”与“和谐说”的讨论,经过了科学与艺术关系的争论、理论与实践关系的争论、规划与异化关系的争论等。罗新璋曾把中国传统的翻译理论体系归结为四种基本思想:“案本——求信——神似——化境”。我们也可以看出,中国翻译理论大致是沿着这样一条轨迹发展的:从最初一丝不苟模仿原文句法的“质”(直译)发展成允许在句法上有一定自由的“信”(意译),最后在“信”的基础上,演变成充满创造精神的“化”。因此,翻译理论的发展,是一个不断深化的过程。我国的翻译理论的更新与提高便是在传统的理论基础上更新与提高起来的。
显而易见,我们这次面临的翻译高潮,与以前几次相比,所涉猎的领域之广,从事的人数之众,译论的数量之多,都是史无前例的。黄龙先生花费了他几十年的心血,写成了《翻译学》一书。该书是目前我国大陆惟一标明“翻译学”的专著,系统地提出了一系列见解,如:唯物辩证观;知行统一观;三位一体观;体貌相称观;寓美于微观;信息时代观;智能科学观。这些正是当代翻译学的指导原则、研究对象与范围。许渊冲先生提出了诗词翻译的“三美”论(意美、音美、形美),后又相继提出文学翻译的“三似新论”(形似、意似、神似),“三化”论(等化、浅化、深化),“三之”论(知之、好之、乐之)等,对诗歌翻译实践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著名翻译家刘宓庆共有十一部专著,其中包括《文体与翻译》、《英汉翻译技能指引》、《新编当代翻译理论》、《新编汉英对比与翻译》、《翻译美学导论》、《翻译与语言哲学》、《文化翻译论纲》、《翻译教学:实务与理论》、《口笔译理论研究》、《中西翻译思想比较研究》及《刘宓庆翻译散论》。全面探讨了现当代译学几乎所有的理论问题,其中有些著作更是我国当代翻译理论的扛鼎之作。刘宓庆前期的学说建立在传统译论及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基础上;后期的理论观以维根斯坦的语言哲学为导向,具有超前性,引起国际学术界的重视。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的翻译理论提高了我国的译论在世界译坛的地位,因为即使在翻译研究更为发达的西方迄今尚无人构建出如此完整、如此合乎逻辑的理论体系。
此外,翁显良先生在其《意态由来画不成》一书中指出原作意象的隐或显、婉或直、艳丽或质朴、庄重或谐谑都是可译的。谭载喜的《文化对比与翻译》、《新编奈达论翻译》、许均的《翻译思考录》、廖七一的《当代英国翻译理论》等著作,大大拓宽和加深了对于翻译本质的认识。郭建中的《文化与翻译》理清了文化与翻译的各种关系。赵艳彦春的《翻译归结论》提出以归结主义方法论探求翻译本体论问题并建立相应的学术体系。曹明伦的《翻译之道:理论与实践》重新辩证了翻译理论与实践的互动关系,辨析了译介学与翻译学之间的差异。还有张今的《文学翻译原理》、方梦之的《科技英语实用文体》、刘重德的《文学翻译十讲》、金堤的《等效翻译探索》等,这些著作有的研究了文学中的翻译艺术,有的探讨了科技、新闻、社科、公文和应用文等不同文体翻译的特点与技法。
在我国译论大力发展的同时,大量西方现代语言学理论、翻译理论以及许多其它相关学科的理论也陆续译介到我国, 极大地拓展了我国翻译工作者的视野, 扩宽了不同的崭新视角。其中,影响较深的有奈达(E. Nida)提出的功能对等或动态对等理论、纽马克(P. Newmark)的语义翻译与交际翻译理论、韦努蒂(Venuti)的文化帝国主义理论、费米尔(Vermeer)的功能目的论、勒菲弗尔(Lefevere)的赞助人、诗学、意识形态三因素论, 以及格特(Gutt)提出的关联翻译理论等,来研究审视翻译,甚至于审视翻译过程中的译者的心智活动,跳出了传统上只限于“怎样译”或是对翻译标准、直译与意译等问题长期论争的束缚。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文化转向(cultural turn)”口号的介入。1990年巴斯耐特(Bassnett)与勒菲弗尔(Lefevere)在其合著的《翻译、历史与文化》一书序言中提出了著名的翻译研究中的 “文化转向”,一石激起千层浪,从此文化问题成了翻译研究中的热点且已取得不少成果。我国译界学人对翻译中的文化因素及其处理、翻译文化以及文化翻译等进行了多方位、多层次、多角度的探讨,大大拓宽了翻译研究的视角,如今越来越多的译论者倾向于采取文化研究的方法来从事翻译研究,如刘宓庆的翻译与语言哲学理论、周方珠的翻译多元理论、李运兴的语篇翻译理论、包惠南的文化语境与语言翻译理论和金惠康的跨文化交际翻译理论等。由此可见,改革开放的30年,是我国翻译理论飞跃发展的30年,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派生机勃勃、热气腾腾的景象。
译坛盛事——世界翻译大会在沪召开
在第17届世界翻译大会上,中国翻译协会申办第18届世界翻译大会并取得了成功。2008年8月2日至7日,各国的翻译工作者共同期待的第18届世界翻译大会在上海举行了,全球翻译界、文化传播界的精英齐聚上海,参加了这一首次在亚洲、在中国举行的翻译盛会。黄友义先生指出,“第18届世界翻译大会不仅是中国翻译界的一件大事,也是整个文化界的一件大事,是展示我国形象,增强我国文化软实力的一次重要契机”。他表示,国际翻译家联盟成立50多年来,由该联盟组织的世界翻译大会已经举办了17届,从未在亚非拉地区举办过。中国成功取得2008年第18届世界翻译大会的主办权,“得益于中国政治稳定、综合国力的增长,得益于中国翻译事业的进步,充分体现了国际译联和国际翻译界对中国社会的进步、对中国译协和中国翻译事业的广泛认同,对于提升中国翻译界的国际影响,推动中国翻译事业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大会的主题是“翻译与多元文化”,强调在经济全球化迅猛发展的今天,世界对于文化多样性的共同关注,彰显翻译在促进人类文明发展和多元文化共生共融中的重要作用。来自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近2000名业界代表参加了会议,联合国和欧盟组织相关机构领导人及中外文化学术界精英参加大会并作了主题演讲。第18届世界翻译大会无论在内容、形式和规模上都是国际译联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正如黄友义先生所说,“大会的成功举行,不仅是展示中国翻译界成果、加强国际翻译界合作交流的过程,更是让世界感知中国、了解中国、见证中国改革开放成就的过程。大会的成功举办对于提升我国国际影响力、加强中外文化交流、对外树立良好的国家形象,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综上所述,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掀起了一百多年来的第四次文学翻译高潮,翻译事业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涌现了一大批高水平的名著名译,对世界文化交流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同时,我们也清楚地看到这次翻译高潮给我国文化事业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与活力、输入了新鲜的血液,使我国传统文化与外来文化不断融合发展。在当前世界文化大交流、大融合之时,我国译界任重而道远,务须建立起一整套系统的行之有效的翻译理论与原则,以指导我国蓬勃发展的翻译事业,将我国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古代经典以及日新月异的当代文学精品有条不紊地推向世界,使之进一步发扬光大。这将是历史悠久的中华民族奉献给世界各国人民的一份极其珍贵的礼物。(杜承南覃军)
作者简介:
杜承南:重庆大学文学与新闻传媒学院教授,历任美国冈查大学客座教授,前南联盟贝尔格莱德大学特聘教授,诗人,翻译家。
覃军:土家族,湖北民族学院外语学院教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与实践、诗歌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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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中国妇女 1972年外文出版社 NEW WOMAN IN NEW CHINA (图)

